惜袭

#太中##生贺#蛋糕

中原中也小天使生日快乐~
没别的可以送送你一只表白的宰~
今天你是小公举~
没错你就是最帅最可爱的~
没错你就是180~

奇怪。
事情有点奇怪。
不知不觉间学会了吞云吐雾只为了让未脱少年稚气的脸庞显现几分成熟味道，却也顺道挖掘出尼古丁进入肺部能够将在生气这把刀锋上游走带来的疲劳感一扫而空，简而言之，他无师自通学会了每日抽上一根香烟并巧妙地不让烟灰粘上衣物半分的技能。
不过今日却失手了。目光扫过权当摆设的日历——4月29日——视野中兀地冒出张大半被白花花的绷带包裹本身也惨白惨白的脸，其上一双黑亮的眸子不知是否对他披上外套的动作起了兴趣，直勾勾盯住他皮手套与衣袖间暴露出的一小片皮肤。
中也被他的眼神吓得嘴角一抽，自学会边叼烟边做事以来头一次从通红烟头处掉下撮粉末扑洒在裤腿上很是抢眼。
实话说吓到他的并不是这人突然把脑袋凑上来的动作，基于太宰向来脱线且近段时间内有事没事总在自己身旁转悠甚至不惜为此放弃许多出门晃荡或寻死或撩妹的机会——当然这事除了被尾随者的困扰外和他也没啥关系毕竟他没心思也没工夫去琢磨透他的“好”搭档究竟搭错了哪根脑回路才会做出如此类似斯托卡的行为而且目标还是自己——大概。
回归正题，这凝视本身倒不会令他浑身不自在，问题出在对方的眼神。
出于一种本能中也判断这目光原本是打了投向自己脸颊的主意。因为那其中饱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可能投到空处，最有可能的便是因忌讳什么而临时转变了方向，虽说他尚未搞懂那是什么。
几年的搭档做下来，别的不说，这点分析还是不在话下的。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原因，黑不溜秋的眸中的异样神色便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工作状态时的认真，手指在外套内袋中摸索半天掏出张被小心折叠起来的谕令。
既然对方神情如此严肃，对待工作的态度也少见地端正，中也牢牢恪守了先完工再打架的不成文规定将疑问吞回喉中，凑到太宰身边去看任务内容。
他没注意到对方因过于靠近而无意识僵硬瞬间的躯体。
因任务到来将小憩的困倦一扫而空的琥珀色眸子来回转动，他们的主人则若有所思，伸出手指轻轻抓挠下颚，半晌转身抬头紧盯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搭档像是寻求对方的共鸣。
“有些奇怪——对不对？”
太宰眨眨眼睛，一边再度确认自己的表情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一边开口降低敏锐的小矮人的警惕心。
“哪有，中也太多疑了。”
接收到好头脑搭档蓄意的心理暗示，中也抿着唇夺过太宰手中的纸张，重新审视后成功为自己的观点找到了足以站得住脚的证据，手指戳戳点点，扬起下巴盯着对方。
“xx储备仓遭到敌对势力偷袭，前去清算损失并处理残党。”
“有什么不对吗？”太宰不动声色挪开脑袋以逃离中也的探究。
“应该是交给底层人员来做的吧？这种事情。而且我记得它甚至不储备军火，谈何危险性？从哪处看都不像有值得我们前往的必要。”中也纳闷地轻弹纸张使其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
“首领让我养好一半伤再去做危险的任务，”太宰状似无辜地动动睫毛说出早已想好的借口，接着半截话成功赢得了搭档不屑的白眼，“我也觉得很不公平嘛。”
“可…”莫名其妙的感觉依旧萦绕在心头。
“所以说你打算无视首领的话咯？”太宰不紧不慢抛出了第一个问句。
中也语塞。他的意思顶多只是对着内容平淡甚至接近敷衍的任务抱怨两句，倒没有拒绝执行的意思在里头。
“还是说中也认为其中有古怪，你发现了而我却看不出来？”第二个问句。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中也负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在过往经历中只要是太宰点头认可过的方案从未出过差错的事实。
“又或者…”第三个问句中带了些许笑意，“因为担忧任务的蹊跷之处所以中也不敢去？”
“…走！”中也拽过对方的袖口就往门外拖，裤脚上的烟灰都来不及擦掉。
没察觉到自己上了套的小矮人在前面气势汹汹，身后紧跟着被拽着衣袖而不得不提速的黑发少年，尽管脸上充斥着苦笑，却藏也藏不住计谋得逞的沾沾自喜。
小矮人，上钩了。
太宰加快脚步适应着对方节奏，看准时机腕子一翻反客为主握住比自己稍小上一号的手掌牢牢攥着不放。
中也急匆匆地向记忆里的方向走，压根没注意到自家搭档的小动作。
横滨四月的尾巴险险搭上了春日的末班车，阳光把前面的人那头好看的金发照出几分温润，咸涩味道的海风撩起发尾调皮捉弄，美丽得不可方物。
太宰轻咳一声撇过脑袋，以免由于主观原因导致计划的提前。
去储备仓的路途不算远——不知要算遗憾还是庆幸——一步步接近终点的中也收敛起急匆匆的步伐，转为老练地猫腰贴墙小心挪动身体，不发半点声响的动作活像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
太宰觉得有趣，便也有样学样贴着墙根移动，虽说他清楚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距离拉近了些，隐约从仓门内传来嘈杂人声，熙熙攘攘，似乎人手并不在少数，中也戒备神色更甚，扬起胳膊做个手势——他们约定好作为暗语的手势——示意身后的太宰站远点方便他发起突袭。
反正离捅破窗户纸只有一步之遥，太宰也不介意让自已的计划执行得更彻底些，他笑嘻嘻地退后几步，目送着上当的小矮人如临大敌般屈膝蹲身做了个相当漂亮的前滚翻来避过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袭击。
…嗯？
背部接触到冰凉的水泥地，发现事实与想象中结果大相径庭的中也疑惑抬头，细细审视由于方才闯入而终于真正意义上回荡出响声的房间。
空无一人。没有什么杂乱，没有什么人手，没有什么枪械。
发出噪音的罪魁祸首乃是一只摆放在储备仓正中央的音箱，忠实地重复着早已录入的说话声，大概录制的条件很好，甚至骗过了对这类事宜烂熟于心的他。
还有一样东西——郑重其事地被玻璃护罩隔绝起来的黑色物体，虽然制作决算不上什么精良，但也勾勒出帽子的形状，确认这一事实后那条明黄的纹路也就是帽子的装饰带，即是说——
“中也。”从背后传来的熟悉嗓音打断了他继续端详银色糖珠粘制的链子。
太宰靠在门边，等待着自己的搭档一点点转过身来。发出那两个音节时涌上的奇妙感受令心情舒畅得难以置信，盛满阳光所有夺目成分的琥珀色眸子混杂着茫然与自己相撞。
“中也。”他忍不住再次重复一遍从里到外都明快爽利的名字，绽开一个没有半点敷衍的微笑。
“生日快乐。”

中也懵了。
明显是伪造的现场，内容诡异而不合常理的任务，做工拙劣但看得出花费大心思造型的蛋糕，对方一反常态的态度与近来偷偷摸摸的行动统统连成一条细线，直指眼前的景象。
中也。中也。中也中也中也——
中也的眼睛是琥珀色，反射最迷人的光线，跑遍无数遐迩闻名的甜品店也寻不到任何能代替这色泽半分的东西。头发是一言难以述清的金棕，沉稳不失悠扬，发尾绵软绵软，顺着肩膀滑到背后漾出一曲流利婉约的舞蹈。
不能也不想拒绝的美好。
“…中也。喜欢中也。”
现实与预料中的第一次有了出入，脱口而出时才会觉得无端紧张，因为重视，所以紧张。
手掌在衣摆下握紧又松开，话语在喉边徘徊往返了无数次，本以为声音能够震动林樾，最终却只化为轻若蚊呐的低音。
“嗯？”
没有听清内容的中也不明所以，目光带着好奇在自己反常的搭档身上来回扫动。
衣摆下的拳头蓦然放松。
太宰快步越过呆立在原地发呆的中也——伸出双手捧起自己彻夜翻阅数本书籍才敢动手制作却依然惨不忍睹的蛋糕——再转身一步步走向他要吐露心意的对象，速度不快，却异常坚决，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霸道，就这样把依旧陷入当机状态的中也逼进墙角，让自己占据了对方大半的视野。
（壁咚！壁咚！壁咚壁咚壁咚！）
他低下头迎上那对清澈通透的眼眸，一字一句：
“喜欢。喜欢中也。”

“……………………”
中也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个顺带的玩笑，睁大双眼试图在眼前人神色中找出一丝恶作剧的影子，可没有。平日出现率颇高的东西没了踪迹，两潭漆黑泉水荡漾间满是认真的清流，令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搪塞。
作风直白爽朗的中也此番居然沉默良久，虽说明白遇到如此突发状况没有心理准备而呆滞纯属正常现象，可心底还是不免生出些许焦躁——正所谓关心则乱——甚至往最坏方向想开始打起了如何处理眼下局面的腹稿或是下次经过严密推演后再实行。
房间里没有挂钟，心中的指针却不停滴答滴答向前走动。
一套“刚才的话只是玩笑”的辩解到了嘴边几乎要说出口，那顶品味差得可爱的帽子下边却蹦出一个不比他先前更响的音节。
“…嗯。”
话刚出口，中也便感到非同寻常的别扭，飞快低下头，让帽子夺去了对方的大部分视线。
结果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太宰酝酿半晌，几次试图开口却发现以往用来打破沉闷气氛的句子都没了作用，只好盯着圆圆的帽檐边寻思蛋糕“帽子”和眼前的真货有什么区别边浸泡在这番无害的沉默里。
金发少年盯着衣角，黑发少年盯着帽子，手里蛋糕倒成了唯一知情的记录者。
“……蛋糕是你做的吗？…真丑。”
尴尬的寂静持续良久，久到令中也耐不住此等氛围心里闲得发慌，讪讪抬头眼神游移，最终为避免无话可说而特意将注意力转移到以自己的帽子为原型制作的蛋糕上。
“是中也的品味差。”太宰从善如流地接口。
此话一出，两人潜意识里都松了口气，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以往的相处模式。
“你说谁…”中也双手叉腰，正打算反击，却突然眼前一花鼻尖一凉。
太宰不知何时掀开盖子，手指捻起一团巧克力酱啪唧一声抹在他的中也挺翘的鼻尖上。
他的中也。真是个美妙的词汇。
他的中也睁着好看的眼睛气急败坏，鼻尖的巧克力在象牙色皮肤上晕染开来，不知哪个更好吃些。
于是他俯下身，在弧度优美的鼻梁上伸舌轻点。他的中也愣住了，拳头抬起再放下，野猫一样的人最终为自己找个台阶，气呼呼地别过头不理他。
这是值得永久珍藏的画面。
最后气不过生日还要收到耍弄的中也夺过他手中蛋糕——把故作老成的眉目舒展开来——追着太宰跑过长长街道坐在海滨港口气喘吁吁。
“呐，中也，”太宰一口咬断蜜糖制作的帽带，吐字含糊不清，“你答应了哦。”
然后在一旁中也转过头的同时装作打量甜腻奶油的样子。
中也毫不客气嚼碎了一粒粒银糖珠。
“你好烦…喀嚓…知道啦，我。”
【FIN】